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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回首向来萧瑟处”--编剧 导演:韩志君《电影杂志MOVIE》 |
来源: 日期:2022/01/04 点击次:200428 |
“回首向来萧瑟处”--编剧 导演:韩志君《电影杂志MOVIE》 当年,我在吉林省文联工作时便与赵葆华兄相识,调入长影后关系更加亲近,不仅经常在一起观摩影片、研讨剧本、切磋艺术,更成为可以互诉衷肠的朋友。他在《蓦然回首——编剧、导演韩志君印象》中深情地说我是他“可以寄放心灵档案的至友”,然也!
原《电影》杂志社长、编剧、评论家赵葆华; 原长春电影制片厂副厂长、编剧、导演韩志君 赵葆华是辽宁本溪人,出身于平民家庭,小时候极聪慧,但又是全校出名的淘小子,属于“能淘出花儿来”的那种。他有两个儿子:大儿子赵小鸥从小就文文静静,现在也当了导演;可小儿子赵小溪就不一样了,不仅长得跟葆华“像是从一个模子里扒下来的”,而且小时候淘气这一点也与葆华一脉相承。他在东北师大附中读书时,每天早上总是背起书包按时出门,晚上放学也准时归家,但有一天班主任老师却突然跑到长影找葆华,问孩子为什么好久不到学校了?葆华极诧异,回家严审小溪,才知道他每天都是在游戏厅里欢度自己“阳光灿烂的日子”。葆华时任长影艺术处处长,并且已有电影《蓝天鸽哨》等作品面世,在吉林省算是挺有名气的评论家、剧作家,但情急之下只好放下身段儿,一家一家地去拜访学校周围的游戏厅老板,给人家送烟,送酒,送笑脸,还送上小溪的照片,恳请他们“千万不要放这个孩子再进游戏厅。”我见他焦灼万状,便安慰他:“别上火,淘小子出好货。小溪传承的完全是你的基因。你小时候淘气,他也淘气;你脑瓜儿聪明,他也聪明,长大错不了!”小溪中学毕业考入北京电影学院,毕业后进入八一电影制片厂当导演,不久便拍出了《我不是王毛》等很有影响的作品。葆华曾很高兴地对我说:“志君,你当年对小溪看得还真挺准!” 赵葆华读中学时,因为淘气,又怀里揣着个作家梦,所以重文轻理,从高一到高三,每次考试都是全班倒数第二。他自己回忆:“为我垫底的那位同学,为人忠厚,性格木讷,智力好像有点儿问题,记忆力特不好,书看多少遍都记不住。若没有他,我就是倒数第一了。在老师眼里,我属于残次品,不能为班级争光,只能为班级抹黑,任何风光的事、受表扬的事都没有我的份儿。一直到高中毕业,我也不是团员。好在我无心无肺,心大得很,不自卑,但也不上进,因为没有人看得起我。”幸亏,到了高三的下半年,他时来运转,遇上一位伯乐——教历史的王汉江老师。王老师敏锐地发现葆华记忆力惊人,更有文学天赋,给他许多鼓励,还在班里把他的一篇作文朗诵得声情并茂。这支高高竖起的大拇指,改写了葆华的命运,使他从一个老师和同学眼中的“残次品”,一跃成为种子选手。高考中,他脱颖而出,考取南开大学历史系,为母校本溪高中争了光,也让许多认为他肯定名落孙山的老师瞠目结舌。但是,他爱文学实在爱得太久了,斩不断,理还乱。到了南开大学,仅仅读了三个月历史系,原始社会还没讲完,他“淘小子”的本性便又严重复发,极孟浪地退学回家,发誓第二年非要考取北大中文系不可。可命运非常捉弄人,第二年他虽然在辽宁省文科生中总分名列前茅,却因有从南开大学退学的“前科”,被拨到吉林大学哲学系。他还是想不念再重考,这时王汉江老师推心置腹地对他说:“去吧,无论是对理论研究,还是对文学创作,哲学都不可或缺。”他这才背上行李卷儿到吉林大学哲学系报到,并且兴趣愈来愈浓地一直学到毕业。 深厚的哲学基础,极大地增强了葆华的思辨能力,也增强了他思维的逻辑力量。在我所熟识的剧作家和评论家中,他的口才、辩才和讲话时的激情,都是第一流的。有一次,在国家电影局为江平导演召开的《江北好人》剧本研讨会上,葆华清了清嗓子,刚要发言,北京电影学院资深教授、著名导演郑洞天忙大手一挥,果断地制止了他:“葆华,你先别说,让我先说。等你讲完,我就没话说了,也不好讲啦……”郑老师的这句话,当然含有开玩笑的成分,谁不知道他本人也是有名的“郑铁嘴儿”,站在台上讲七天七夜根本用不着拿讲稿。但他这句玩笑话中,也确乎包含了对葆华的口才、辩才和他讲话时的逻辑力量,以及激情与感染力的一种赞许。我们的老大姐陈学洁——长影著名演员、电影《达吉和她的父亲》中达吉的饰演者和当年被批判影片《两家人》的女主角,在一次听了葆华的演讲后,痛心疾首并且不无感叹地说:“这小子要是早生十年,我非没命地追他不可!”她说的当然也是玩笑话,不过也真的包含着对葆华的褒奖。 1987年,女作家彭名燕继她《黄山来的姑娘》之后,又在长影投拍了喜剧剧本《嘿,哥们儿》,葆华是该片的责任编辑,并亲自为影片写了主题歌:“等待是幸福的,在幸福中等待;我用一生去等,它不会不来……”我知道,这是他的心声。他为了更好实现自己的文学梦,内心向往着和期待着许多许多的东西,包括更好的机遇,还有比长影更大、更宽广的舞台。为此,他厚积薄发,不急不燥,默默地等待。 机会,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。葆华终于等来了他人生路上的又一位伯乐——电影导演出身的国家电影局老局长滕进贤。正是滕局长慧眼识珠,把他从长影艺术处处长的任上调进北京,出任《中国电影报》副社长兼常务副主编。此后不久,我也到北京电影学院高级编剧班读书。葆华曾在电影学院学习过,与各系老师都熟,当时又只身一人在北京,所以常往学院跑,与我们全班同学都厮混得极热络,几乎成了高编班的“编外学员”。 那时,他住在一间简陋的办公室里,小屋不大,用书柜隔开,外面办公,里面当宿舍。因为刚刚调来北京,长影朋友到京时常去看望他。他好客,更好脸,每次必请吃饭,结果弄得经济上非常拮据。他第一次去香港,伫立于街头,面对着满街绚丽的灯火和热闹的街市,深感自己囊中羞涩,还有感而发写了首短诗:“面对你的繁华,我一无所有,只有一颗骄傲的灵魂在长街奔走……”从香港回来,他极动情地朗诵给我听,并讲了内心的真实感受。我那时虽已出版了长篇小说《命运四重奏》和两本中篇小说集,并且也有了长篇电视剧《篱笆、女人和狗》等作品,经济状况比葆华略略好一点儿,但依然还是一介穷苦书生,余钱剩米并不很多。我对他说:“葆华兄,时代变了,咱们的观念也得变。追求财富——这是人类最原始也是最现代的冲动,是最世俗也是最崇高的理念,是最卑微也是最伟大的行为!改革开放了,再也不是安贫乐道的年代了,贫苦并不光荣。只要财富是通过咱们创造性的劳动获取的,那便是智慧的结晶,也是智慧的标志。你和我,文学准备、艺术积累和生活磨砺皆属‘厚积’的一类,都已经积蓄了足够的奔突地火和炽热岩浆,就等着寻找到属于自己的火山口,并且一泻千里地喷发出去。‘厚积薄发’是对的,但‘厚积不发’或‘厚积迟发’则是错的。如果我们仍一味满足于‘一无所有’,那么总有一天,你和我的灵魂便都无法再高傲!”他听了我这番话亟表赞同,与我彼此相约,一定要以闻鸡起舞的姿态,潜心从事艺术创作,尽快出成果,在艺术创作上打一场翻身仗! 我们俩先是合作了电影文学剧本《女性世界》,由潇湘电影制片厂投拍,特邀北影女导演董克娜执导。影片拍竣后,成为当年度全国拷贝发行冠军。之后,我们又联手写了《敌后武工队》(上、下集),由长影投拍。首战告捷,然后我们便分兵突进。我首先完成了《篱笆、女人和狗》等“女性三部曲”的后两部——《辘轳、女人和井》《古船、女人和网》,然后便痴迷于我的《美丽的白银那》《漂亮的女邻居》《都市女警官》《浪漫女孩》《两个裹红头巾的女人》《大东巴的女儿》《一座城市两个女孩》《婆婆 妈妈》《大脚皇后》《大唐女巡按》等当代和历史的“女性题材电影”,他则同时在编刊物、搞评论、写剧本三条战线勇猛出击。 他辛勤笔耕,先后写出了电影文学剧本《不要问我从哪里来》《我的法兰西岁月》《越来越好》《守望家园》《悲喜大江》《守护童年》《全城高考》《张丽莉》《因为谷桂花》《邓小平上黄山》《你若安好》等;长篇电视剧本《至爱亲朋》《爱情为你遮风雨》《青春波尔卡》等,并出版了长篇小说《至爱亲朋》、剧作选《爱情为你遮风雨》。其中,《守护童年》《因为谷桂花》等七部,均由他的夫人——刘抒鹃导演执导搬上银幕。上述作品,分别夺得全国“五个一工程奖”、“金鸡奖”、“华表奖”、“飞天奖”、“乌金奖”、“长春电影节评委会奖”、“夏衍电影文学奖一等奖”等重要奖项。 他潜心创作的同时,也不忘本职工作,先是兢兢业业地当了一段《中国电影报》副社长、常务副总编,然后工作变动,调任《电影通讯》主编。当时,《电影通讯》仅为小16开本的双月刊,每期只有薄薄的32个页面,黑白印制,每期发行几百份。电影局领导要求他率先在报刊市场趟出一条路子。从此,《电影通讯》断奶,主管方、主办方不再给刊物投一分钱,办公室只是一间不足10平方米的斗室,而且没有编辑队伍,他手下只有一个工作人员。处境虽寒酸凄凉,但葆华却充满创业的欢乐。他说:“我是不撞南墙不回头,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,执著坚持写作,绝不弃笔。我还是完美主义者,不管别人怎么评价,依旧认真投入地做我的传媒人,把我的份内工作尽量做出花儿来。我常自况,给我个厕所让我主管,只要是正所长,不是副所长,我也绝不混,一定要办成个五星级厕所,让人真正有‘如厕如归家’的感觉,其舒适度、清洁度和人性关怀度要超过日本的‘御手洗’。我坚守我的做人准则:得意时不忘形,失意时不失形。”
▲《电影》和《电影通讯》 他说到做到,凭借自己不懈的努力和各界朋友的鼎力支持,借鸡下蛋借船出海借壳上市,硬是让一本32页的内部刊物华丽转身,变成全彩印制、时尚包装、豪华精美的118页大刊——《电影》。
▲《电影》封面 他大胆提出“三权换一权”的发展战略,即将杂志的发行权、广告权和文化活动经营权交付给合作方,以此换来出版经费,确保杂志社独有的一权:编辑权。同时,把“关注关爱中国电影、关注关爱中国电影人、关注关爱中国电影观众”确定为《电影》杂志的办刊主旨。 2008年,在第三届中国传媒创新年会上,“中国十大期刊创新领军人物”评选揭晓,葆华赫然当选。全国期刊数以千计,影视文学类期刊数以百计,他能杀出重围,获此殊荣,实属不易!
▲《电影》杂志地址 作为吉林大学哲学系的高材生,电影理论研究和电影评论是葆华手中的另一套“武艺”。多年来,他在《人民日报》《求是》杂志、《光明日报》《文艺报》《中国电影报》《中国文化报》等主流媒体上发表理论、评论文字近百万言,出版评论集《我的电影梦》一册,是相当活跃的电影理论评论家。作为国家电影审查委员会委员,他阅片量很大,多次出任“金鸡奖”、“华表奖”、全国“五个一工程奖”和各类电影节的评委。在各种影片观摩研讨会上,也往往少不了他的身影。他老当益壮,始终保有一颗童心,也保有一种蓬勃的朝气和浪漫情怀,我见面总是戏称他为“中国电影界的小鲜肉”。无论他的少年、青年时代,还是步入中年、老年后的状态,都常让我想起宋代诗人蒋捷《虞美人》中那个歌楼听雨的少年。 赵葆华是我的知已,我的挚友,我内心非常尊敬的兄长。他性格耿介,文笔犀利,喜欢直抒已见,不掩饰自己的所爱所不爱。当然我也知道,近年来他在主流媒体上所发表的理论观点,并不是所有的中国电影人都赞同。尤其是一些作品曾受到过他批评的年轻创作者,对他几乎恨入骨髓,经常在网上骂他,几年前就曾散布过他的“死讯”,还煞有介事地在网上张罗为他开“追悼会”。我曾就此与葆华兄在一起议论过,探讨过,也委婉地劝过他,但他在理论上一步不让,始终恪守自己的观点,并依靠他多年积累的哲学和文学理论功底,从多个角度、多个侧面反复阐发和论述。“君子和而不同”,尤其是在理论主张和创作观念这类最需要表现出强烈个性的问题上,我们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要求朋友必须接受什么和必须反对什么。星星与玛瑙不会是一种色彩,玫瑰花和紫罗兰也不会发出同一种芳香。有“百家争鸣”,才会更有“百花齐放”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葆华兄在理论上、学术上对自己信念和思考的坚守,是值得尊重的。 二十几年前,葆华曾写过一首小诗《我是小溪——致土地》:“不要嫌弃我,土地!我是你怀中的一条小溪。我从你的深山中来,单纯得像你山中的空气;我从你的地心涌出,热情得像你奔涌的血液。我是属于你的,也许就是你幸福的泪滴!我愿意为你歌唱,每一朵浪花都是献给你的诗句;我愿意为你献身,我的生命就是你抗旱的武器。我知道,我是渺小的,可我爱你爱得这样痴迷;即使为你献出身躯,对你的爱也不会安息。我会化做迷濛的小雨,点点滴滴都扑进你的怀里……”我知道,这是他埋藏于心底的很深很深的情愫。我祈愿他在自己所深情挚爱和眷恋着的这片土地上,“老骥伏枥,志在千里”,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! |